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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西安和老爸在阿爾及利亞學過一個字「mektoub」,命運。他們把這個原料加進所有的食譜裡,包含足球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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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西安和老爸在阿爾及利亞學過一個字「mektoub」,命運。他們把這個原料加進所有的食譜裡,包含足球比賽的結果,鄰居的乳癌和季斯卡打贏總統大選,每件事都有 mektoub 的成分。

但路西安不接受那個柴爐的命運,不願它被取代。他在騎上「小藍」前又重申一次。路西安灌了不少龍膽酒,這種酒會讓你的喉嚨直到宿醉結束都又乾又燥的。他又捲了一根煙才上路。他有點醉意,上車前,又去撫摸了一次即將退役的爐子。要是那個老舊的鑄鐵壺會說話,一定有說不盡關於蘑菇雞肉酥盒、紅蔥腰肉和青蛙腿的故事。也會述說兩個男人因為燙傷而佈滿斑點的雙手、清晨在一鍋冷水下呼呼作響的爐火、蔬菜燉肉鍋裡冒出的泡沫、黃酒煮金山乳酪那令人沈醉的香氣、烤爐裡膨脹並轉為金黃的雞皮。

這些故事,路西安全知道。他成了爐灶的遺孤。

P.102 《父親的食譜筆記》
Le Cahier De Recette

回憶是什麼呢?家族故事交纏食物香味不絕如縷在腦海摺疊,好像是某種書寫定番了。作者 Jacky Durand 要命的是他真的懂吃會寫,長年在《自由報》寫美食報導的他,寫的小說,任何食物菜名的堆疊,都不是象徵式的(讓我們對普魯斯特的小中產瑪德蓮比中指),是感官重拳、是勞動經驗、是餐廳小孩的日常。

父親親暱地喚男孩母親「我資產階級的小婦人」,幫她倒上香檳,不讓她庖廚。因為母親是讀文學受教育的女子,父親是戰場退下來開餐廳的廚師。但是父親拒絕了母親幫他紀錄書寫食譜的提議,「你在那些艱深的啊文字裡看不到自己的影子。你覺得把食譜寫成文字以後,食物就會失去味道,甚至懷疑媽媽這麼做是要讓你遠離爐火,為你建立一個不屬於你的社會地位。」(p.43)

讀這本書的時候,感到如此慶幸,不只是好看,而是我長大到足以知道大部分他提到的料理是什麼味道、質地、幽微的指涉… 我首先知道有道菜叫 pot au feu 不需要理會它的譯名是什麼它就是那樣一道樸實滾湯…黃酒說的是侏羅(Jura) 產區的 Vin Jaune,口味濃厚配上冬季限定裝在雲杉木條小盒子裡的金山乳酪 Mont d’Or … 回憶是會餓的疼痛,情感也是,我們為了回想和模仿和重複吃的每一口,都無法把時光倒轉。疼痛的飢餓,疼痛的美。

啟明出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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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夜飲食路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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